(圖中最右是阿標,中間是媽媽,最左是爸爸。爸爸已信主洗禮,於98年返了天家) |
2002年4月2日,凌晨三時許,媽媽在睡夢中醒來,聽見有嘔吐聲,於是走出睡房看過究竟,發現我們最年幼的弟弟阿標躺在沙發上昏迷了,嘔吐物沾滿上半身。急忙送阿標到醫院,不出兩小時,阿標轉到深切治療房,情況不樂觀。經過兩天的各方面檢驗,包括磁力共振素描,醫生診斷阿標的腦幹嚴重中風。阿標的生存機會只得一成,還告訴我們要有心理準備,阿標甦醒機會很微,可能成植物人。
醫生宣佈這噩信後,媽媽發了呆地步出深切治療房,差點站不住腳要倒下來。呆了一會,媽媽說﹕「醫生有一成,主耶穌有九成。」我們就不停為阿標禱告,妹妹在香港事奉的教會弟兄姊妹,和我們在澳洲布里斯本牧養的教會弟兄姊妹,還有發了很多電郵呼籲世界各地的朋友,一同懇切為阿標盡快復甦禱告。
神的拯救臨到
主診醫生提議考慮用稀血藥,盼望血液可以因此流通到腦部,但要冒內出血的危險(由於血液稀釋的緣故,極可能導致內出血,如果在一些重要的器官內出血的話,會有生命危險)。我們禱告求問神,神賜出人意外的平安在我們心中。媽媽和我們四兄弟姊妹很快下了決定,簽紙進行這治療。深信神掌管一切,生命在神手中。我們專注祈求神賜醫生智慧,準確下藥份量,和阿標對藥物有良好反應。
阿標昏迷後的第六天,媽媽告訴我,她靈修時感應神聽了禱告,阿標很快會甦醒的。並且告訴她身邊的人。正當醫生擔心我媽媽的精神出了問題,囑咐我們家人要小心看顧媽媽之際,阿標逐漸甦醒過來。到了第八天,他半打開眼睛,非常疲倦,再合上,舉家驚喜若狂。
再過兩三天,阿標離開深切治療房,轉到普通病房。所有呼吸機器,電線,針管等等十多條維生線,全部除掉。唯一留下的是,在阿標嚨喉處,醫生開了一個孔,方便呼吸及抽痰用的喉管。
經歷心如刀割
我剛好訂到機位,急忙放下教會工作和家庭,回港探望阿標。大弟弟一接到我機,就直畢送我往醫院。還未來到阿標的床邊,從遠處就看到他,不停氣喘,間歇抽搐。腦海中浮現他原來精壯高大,體重平均140多磅的影子,相對當下他憔悴消瘦的模樣,我的眼淚直湧下來。走到他床邊,叫了一聲﹕「阿標!」他半打開眼睛,又再緊閉。我不能確定他是否看見我,是否聽到我。阿標不能動,不能說話,只能控制的就只是眼瞼的開合,和頸部極少幅度的轉動。
我發呆的站在床邊,久久不能作聲,只是哭泣著。反而妹妹上前勸慰我說﹕「家姐,阿標現在已好了很多。」只有在床邊開聲向神禱告說﹕「祢是醫治的神…求祢的醫治臨到阿標,使他的身體健康天天有進步,讓他再可以站起來行走!」
跟著下來逗留在港的日子,我每天一早都陪媽媽到醫院探望阿標,到晚上十時回家,醫院規定不許任何人在十時後逗留。弟妹每天都來一起照顧阿標,在床邊打氣和禱告。人能夠做什麼,我們就做什麼,能幫什麼,就幫什麼。
不過,對於慣於幫助別人的阿標來說,躺在床上被人服事,是何等難受的痛苦。尤其當護士說﹕「家人請退出一會,我要替謝錦標換尿片。」床頭的布簾還未拉合起來,阿標已哭不成聲。(雖然事隔差不多三四年,此情此景,還歷歷在目。)
至於媽媽,感謝神賜她源源不絕的信心和力量。每兩小時,就要幫助阿標轉身換姿勢,四肢需按摩,使血液保持流通,放鬆肌肉。否則肌肉萎縮了,就不可以逆轉。這些護理工作,要站在床邊彎著腰做,很是吃力,很多時還需要兩個人才可以完成。我多次勸媽媽說﹕「你都累了,坐一坐,休息一會吧。」媽媽總是說﹕「要勤一點,阿標才不會生褥瘡。」至於妹妹,因照顧阿標和教會工作之間奔波來回,體重減了許多,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消瘦。
會晤醫生如判死刑
再過幾天,院方約定我們某下午,要讓我們更清楚阿標的病情。我陪同媽媽,見阿標的主診醫生和另一位教授醫生。他們解釋阿標中風程度嚴重,現在甦醒了已是萬幸。從醫學觀點估計,阿標將來不能坐,更遑論可以走路。由於阿標的左邊身最不方便,醫生說只可以期望阿標將來訓練使用自己的右手抹抹面,梳梳頭而已。長遠來說,阿標也不能吃東西,他們考慮在阿標的胃開一個孔,放入一條喉管餵奶,取代現在所用的鼻管餵奶。相信會幫助阿標覺得舒服一點。
「他以後不能坐…不能走路…」聽了這些醫生的診斷,感覺有如判了死刑一般。我的心沉了下去,突然間一句經文浮現在腦海﹕
「在人是不能,在神卻不然。因為神凡事都能。」(可 10:27)
媽媽回答醫生說﹕「我們所信的耶穌是可以行神蹟的。」我盡量壓下失望的情緒,向醫生說﹕「我們深知道幫助阿標康復是一場持久戰,但媽媽和我們幾兄弟姊妹絕不會放棄盼望的。我相信阿標最低限度,是可以坐的。你們可不可以借來一把高柄輪椅,有安全帶那種。在瑪麗醫院深切治療部,醫生都給阿標坐過十多二十分鐘。但阿標轉到這醫院後,一直都是臥床,可不可以讓他嘗試坐呢?」結果,醫生答應我的要求,借一部高背輪椅給阿標嘗試。
.........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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